公案一

一夕西堂、百丈、南泉侍祖玩月次。祖曰：正恁么时如何？西堂云：正好供养。百丈云：正好修行。南泉拂袖便去。祖云：经入藏，禅归海，唯有普愿独超物外。

大众参：为何南泉只是拂袖便去，马祖却赞他独超物外？

公案二

外道问佛：不问有言，不问无言。佛乃良久。外道作礼赞曰：善哉！善哉！世尊有如是大慈大悲，开我迷云，令我得入。外道去后，阿难问佛：外道以何所证而言得入？佛言：如世间良马，见鞭影而行。

大众参：佛言：如世间良马，见鞭影而行，是何道理？

公案三

陆亘大夫一日向南泉道：肇法师也甚奇怪，解道天地与我同根，万物与我一体。

南泉指庭前牡丹花曰：大夫！时人见此一株花如梦相似。

陆罔测。试问诸君，南泉言“时人见此一株花如梦相似”，究竟何义？

公案四

临济一日示众曰：“汝等总学我喝，我今问汝：‘有一人从东堂出，一人从西堂出。两人齐喝一声，这里分得宾主么？汝且作么生分？若分不得，以后不得学老僧喝。”

诸同道，我今问你，东西两堂，一时出来喝，哪个是宾？哪个是主。能说一句，许你学禅。

公案五

殃崛摩罗因持钵至一长者门，其家妇人正值产难。长者曰：瞿昙弟子，汝为至圣，当有何法能免产难？

殃崛语长者曰：我乍入道，未知此法，待我回问世尊，却来相报。

及返具事白佛。

佛告殃崛：汝速去报言，我从贤圣法来，未曾杀生。

殃崛奉佛语，疾往告之，其妇得闻，当时分娩。

参：云何其妇得闻此语，即得分娩？

公案六

僧问翠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

翠微云：等无人时告诉你。

僧与翠微散步到园中。

僧云：此间无人，请师指示。

翠微指竹说：这一竿这么长，这一竿这么短。

其僧豁然大悟。

大众参：其僧毕竟见个什么，便大悟？

公案七

渐源仲兴禅师，初侍道吾。吾过世后，去参石霜庆诸禅师。

一日渐源禅师拿铁锹在法台上来回踱步，并挥舞铁锹。石霜问曰：这汉在做什么？

渐源说：觅先师灵骨（舍利）。

石霜说：洪波浩淼，白浪滔天，哪有什么先师灵骨？

渐源说：正好着力。

大众参：“正好着力”，于何处着力？

公案八

泉州瓦棺和尚，在德山为侍者。一日，同入山斫木。山将一碗水与师，师接得便吃却。

山曰：会么？

师曰：不会。

山又将一碗水与师，师又接吃却。

山曰：会么？

师曰：不会。

山曰：何不体取不会底？

师曰：不会又体取个甚么？

山曰：子大似个铁橛。

瓦棺住后，雪峰访瓦棺禅师，茶话次，峰问：当时在德山斫木因缘作么生？

瓦官曰：先师当时肯我。

峰曰：和尚离师太早。

瓦棺默然不对。

时面前偶有一碗水，峰曰：将水来。

瓦官便度与，峰接得便泼却。

大众参：瓦官说不会，德山说，子大似个铁橛。德山还肯瓦官否？

雪峰对瓦官说，你离师太早。雪峰还肯瓦官否？

公案九

龙牙问德山：学人仗镆铘剑拟取师头时如何？

德山曰：汝怎么生下手？

牙曰：与么师头则落地。

德山呵呵大笑。

牙后到洞山，举前话，山曰：德山道什么？

牙曰：德山无语。

洞曰：莫道无语，且将德山落的头呈似老僧看。

牙方省，便忏谢。

问诸位：洞山之语，有何超越之见，能令龙牙有省？龙牙又省悟到什么，便忏悔？

后德山听说此事，又怪洞山，说龙牙这死汉，救他干什么！德山为何这样说？

这三个问题，你都能一一回答出来，许你会祖师禅。

公案十

世尊昔因文殊至诸佛集处，值诸佛各还本处，唯有一女人近彼佛坐，入于三昧。文殊乃白佛云：何此人得近佛坐，而我不得？佛告文殊：汝但觉此女令从三昧起，汝自问之。

文殊绕女人三匝，鸣指一下，乃托至梵天，尽其神力而不能出。世尊曰：

假使百千万文殊，出此女人定不得。下方经过四十二恒河沙国土，有罔明菩萨出此女人定。

须臾，罔明大士从地涌出，作礼世尊。世尊敕罔明出，罔明却至女子前，鸣指一下，女子于是从定而出。

大众参：为何文殊出此女人定不得，罔明弹指即出得？

公案十一

临济一次行脚，路过达摩塔。守塔的老和尚问：你是先礼佛，还是先礼祖？

临济说：佛和祖都不礼。

守塔老和尚说：佛和祖与你有什么怨仇？

临济转身就走了。

问：临济转身就走，是被老和尚一问哑口无言，还是别有他意？

公案十二

问：牛头未见四祖百鸟衔花供养时如何？

南泉云：只为步步踏佛阶。

问：见后为什么不来？

南泉云：直饶不来，犹较王老师一线道在。

问：如何是“步步踏着佛阶？”

又为何牛头见四祖后，天神百鸟不再供养牛头法融？为什么即使天神百鸟不来，犹差王老师（南泉俗姓王，王老师，南泉自称）一线道在？南泉此语是肯定牛头，还是不肯定牛头？

公案十三

百丈卷席（深明昨日事）

一日，马祖升堂，众才集，百丈出卷却席，祖便下座。

百丈随至方丈。

祖曰：我适来未曾说话，汝为甚便卷却席？

丈曰：昨日被和尚扭得鼻头痛。

祖曰：汝昨日向甚处留心？

丈曰：鼻头今日又不痛也。

祖曰：汝深明昨日事。

师作礼而退。

大众参：云何是“汝深明昨日事？”

公案十四

天台德韶禅师有偈云：

通玄峰顶

不是人间

心外无法

满目青山

法眼云：只此一偈，可起吾宗。

学人举此公案问：如何是“通玄顶上，不是人间？”

师云：百鸟朝凤，露水难逢。

学人：如何是“心外无法，满目青山？”

师云：莫向前。

学人：云何此一偈能起吾宗？

师云：你只明祖师半句意，不明整句意。

学人：如何是整句意？

师云：若有整句，终是半句。

公案十五

南泉问黄檗：定慧等学，此理如何？黄檗云：十二时中不依倚一物。南泉云：莫是长老见处么？黄檗云：不敢。南泉云：浆水价且置，草鞋钱教谁还？

且问：南泉还认可黄檗吗？若认可，为何南泉说“草鞋钱教谁还？”若不认可，黄檗过在什么处？

大家可以参参此公案。

公案十六

师与南泉同行，行脚煎茶次，泉问：从前记持商量语句，彼此已知，此后或有人问毕竟事，作么生？师云：这一片田地大好卓庵。泉云：卓庵且置，毕竟事作么生？师打却茶铫便起。泉云：师兄吃茶了，普愿未曾吃茶。师云：作这个语话，滴水也消不得。

请问：为何南泉那样答话，归宗说：滴水也难消？

公案十七

香严智闲禅师一日芟除草木，偶抛瓦砾，击竹作声，忽然省悟。

乃说偈曰：一击忘所知，更不假修持。动容扬古路，不堕悄然机。处处无踪迹，声色外威仪。诸方达道者，咸言上上机。

沩山闻得，谓仰山曰：此子彻也。仰曰：此是心机意识，著述得成，待某甲亲自勘过。仰后见师，曰：和尚赞叹师弟发明大事，你试说看。师举前颂。仰曰：此是夙习记持而成，若有正悟，别更说看。师又成颂曰：去年贫，未是贫；今年贫，始是贫。去年贫，犹有卓锥之地，今年贫，锥也无。仰曰：如来禅许师弟会，祖师禅未梦见在。师复有颂曰：我有一机，瞬目视伊，若人不会，别唤沙弥。仰乃报沩山曰：且喜闲师弟会祖师禅也。

请问各位同修，为何最后香严说了一个偈子，仰山说他终于会得祖师禅？你若会得此意，请下一转语。

公案十八

道吾问云岩：大悲千手眼，哪个是正眼？岩曰：如人夜间背手摸枕子。吾曰：我会也。岩曰：作么生会？吾曰：遍身是手眼。岩曰：道也太煞道，只道得八成。吾曰：师兄作么生？岩曰：通身是手眼。

请问诸同修，云岩言“通身是手眼”，与道吾“遍身是手眼”有何区别？妙在何处？

谁体得云岩意，下得一句转语，许你会祖师禅。

公案十九

我们再来参一个有名的公案：赵州勘破台山婆子的公案：

有僧游五台，问一婆子曰：台山路向甚么处去？婆曰：蓦直去。僧便去。婆曰：好个师僧！又恁么去。

后有僧举似赵州，州曰：待我去勘过。明日，州便去问：台山路向甚么处去？婆曰：蓦直去。州便去。婆曰：好个师僧！又恁么去。

州归院谓僧曰：台山婆子为汝勘破了也。

请问诸仁，赵州只恁么和前僧人一样，被婆子指使朝前走了，并无丝毫奇特处，何以却说勘破婆子？（也即勘验出婆子的用意，甚至比婆子更胜一筹。）

您能于此公案下一转语，或者深名赵州勘破婆子处，即自解做活计，许你参禅问道。

公案二十

《林间录》记载：黄檗禅师早年曾经乞食于河南京城的街道上。一边走一边敲打着自己的饭钵，发出声音。

一个老妇开门对黄檗禅师说：怎么恁么不知足呢！（好一个禅林真婆子。有心人注意了，只此一句“怎恁么不知足呢？”智过舍利弗，可与佛祖同行。大家可以参参，老妇人一句“怎么恁么不知足”，是什么意思？她为什么要对黄檗禅师说这句话？说这句话何以智同佛祖？）

黄檗说：你还没施舍，为什么责怪我不知足？（黄檗于此处若明白，则不必后时行脚参禅去也。）老妇人笑了，然后关上了门。

黄檗禅师非常惊异。然后去敲门，和老妇人交谈起来，受到很多启发。临走时，老妇人说：可往南昌见马祖道一大师。

黄檗至江西，而大师已化去。遇百丈禅师结庐，留在百丈门下。

如果您当时是黄檗，听老妇人说“怎么恁么不知足呢？”如何应对？

若在此处下得一转语，即同老妇、马祖同行，就不必再去参学了。

公案二十一

黄龙祖心祖师入灭事迹的公案

师将入灭，命门人黄太史廷坚主丧事，火葬茶毗的当日，邻峰的长老拿着火把点火，却怎么也点不着。黄庭坚看了看师之得法上首死心悟新禅师说：“此老师有待于吾兄来点火。”悟新禅师因为自己的亲师刚刚过世的原因，不肯点火，黄庭坚极力请求他来点火。死心悟新禅师于是手执火炬对大众说：“不是余殃累及我，弥天罪过不容诛。而今两脚捎空去，不作牛兮定作驴。”

并且用火炬在空中打一圆相说：“在这里给你报仇雪恨了。”然后扔下火炬，火炬刚一脱手，火就点着了。祖心禅师火化后的灵骨舍利珍藏于普觉塔之东，谥宝觉禅师。

大家读这段故事时，也可以参参，为什么死心禅师点火，还说他师父，死后不是做牛就是做马，最后又加了一句，在这里给你报仇了，祖心禅师的尸骨就点着了呢。

公案二十二

《林间录》记载：曹溪大师将入涅槃。门人行瑫．超俗．法海等问：和尚法何所付？曹溪曰：付嘱者二十年外于此地弘扬。又问：谁人？答曰：若欲知者，大庾岭上以网取之。

六祖大师临终时，他的几个身边的弟子问六祖，您把法传给谁了？

六祖说，这个人二十年后来此地弘法。

弟子们听不明白，继续问：您说的到底是谁？六祖说：如果你们真想知道是谁，就到大庾岭上拿网捞他去。

大家参一参，六祖所说的二十年后来此地弘法和拿网到大庾岭上去捞他的这个人，到底是谁？

不要说什么全提妙旨。纵说，毕竟如何是全提妙旨？

知得法人，自然会得全提妙旨。知全提妙旨，自然知道继承法脉的人。大众参！！！

公案二十八

楞严经云：佛谓阿难：如我按指，海印发光。汝暂举心，尘劳先起。

且问：佛说海印，在什么处？

公案二十九

鲁祖寻常见僧来，便面壁。南泉闻曰：我寻常向师僧道，向佛未出世前会取，尚不得一个半个？他恁么，驴年去！

就是说，南泉听说，只要有僧人来参鲁祖，鲁祖即面壁，以此接引学人。南泉便说，我平常总是对学人说，要向佛未出世时究取，即便这样，连一个半个成的都没有。可鲁祖居然那样接引学人，直到驴年马月，也没用。

大家参参这个公案，再试试各位见地修行。鲁祖南泉二老皆大禅德，名声不相上下，功夫也无人比得。鲁祖面壁，过在何处？惹得南泉说他，若恁么，驴年去！

公案三十

德山一日过斋的时候，拿着钵从方丈室下来。雪峰看见了，说：钟未鸣，鼓未响，托钵上哪儿去啊？德山低下头，便回去了。岩头听说这件事之后，说，德山老大不小，到现在还不会末后句（没有真正彻悟）。德山听岩头这样说他，便说，你认为我不会末后句是吗？岩头便跟德山低声地解释了几句。到了第二天，德山上堂开示，与平时明显不一样。岩头拍掌大笑，对众人说：恭喜德山老汉，终于会得末后一句。但是，也只能再活三年。三年到了，德山果然迁化。

这个公案，自古以来，解会极多。然真正参透者却很少。

今天大家也来参参这个公案。

试问诸位，岩头是德山的弟子，他看到什么了，就说德山不会末后一句？而他又跟德山嘀咕了什么？德山便会了，第二天说法完全不一样了？

这整个公案从头至尾，如果学人能参透岩头或德山，甚至包括雪峰的用意，那也恭喜您，会得末后一句了。

公案三十一

岩头禅师值沙汰，于湖边作渡子，两岸各挂一板，有人过渡，打板一下，师曰：“阿谁？”或曰：“要过那边去！”

师乃舞棹迎之。

一日，因一婆抱一孩儿来，乃曰：“呈桡舞棹即不问，且道婆手中儿甚处得来？”师便打。

婆曰：“婆生七子，六个不遇知音，只这一个，也不消得。”便抛向水中。

婆子见岩头，只问他手里的孩子从哪儿来的，岩头何故打婆子？婆子只被岩头打一桡，何故便将亲儿抛入水里？古时禅婆果真如此狠心？

大众参！

公案三十二

德韶禅师云：通玄峰顶，不是人间。山外无法，满目青山。法眼云：只此一偈，可起吾宗。

此偈因何可起吾宗？大众参。有人会得此偈真实义，自知法眼为何说此偈“可起吾宗”。

若于此偈不明不白，支支吾吾，或学他古人转身走开而不知其所以然，以为修行已到家。认为古人公案，只是投机设法，欺瞒学人。此是自欺，混淆真性，不明己事，吃苦有日在。

公案三十三

良遂见麻谷后，悟得玄旨。谓众曰：“诸人知处，良遂总知。良遂知处，诸人不知。”

莫谓良遂骗人。良遂实有知处，而众人不知。

汝若知良遂知处，自会得通玄峰顶，不是人间。亦知天下禅师，从不弄人。

公案三十四

佛鉴慧勤，佛眼清远与佛果圆悟克勤被称为三佛。三人同在五祖法演会下修行。有一晚，师徒四人于一亭上说话，归方丈时，寺院的灯已经灭了，周围一片漆黑。

五祖法演禅师乃于暗中曰：各人下一转语。

佛鉴慧勤对曰：彩凤舞丹霄。

佛眼清远曰：铁蛇横古路。

圆悟克勤云：看脚下。

五祖法演云：灭吾宗者，乃克勤尔。

圆悟克勤禅师所说，看脚下，是何义？他的转语与其他二位相比，意趣如何？

五祖说“灭吾宗者，乃克勤尔。”是赞是毁，五祖如是说，意在什么处？

大家就上面三个问题参一参。有所悟者可与我通消息。知解的不算，会修行的自会，但是，也要道的出始得。

公案三十五

达摩回印度之前，对他的几个弟子说，你们各述自己平生修行所悟。

前面三个弟子一一回答之后。达摩给予评价，说各得他的皮、肉和骨。问到二祖慧可时，二祖出来给达摩顶礼。然后又回到座位。达摩予以肯定，说，你得到了我的髓。

请问大家，因何二祖只是礼拜，达摩便说他得到了自己的髓？

大家好好参这个公案，莫做容易解，莫做知解，莫做见解。二祖毕竟何意，达摩赞他得髓？会者道来！

公案三十六

大家参一个简单的公案，是佛经里的一句话。《金刚经》云：应无所住而生其心。云何是“应无所住而生其心？”有会此句意者，即知佛从不欺诳于人，祖师亦不欺诳于人。

所谓公案和佛经，考的是大家的见地和修行同步。只有见地，没有修行，如说食不饱。只有修行，没有见地，如哑巴告密，没人能懂。

应无所住而生其心，毕竟何意？

请把您的领悟发给我。

公案三十七

僧问大梅：如何是西来意？大梅曰：西来无意。盐官闻曰：一个棺材，两个死汉。

大众参：大梅说西来无意，有过无过？盐官言“一个棺材，两个死汉。”是肯大梅，还是不肯大梅。

公案三十八

忠国师蓦唤侍者，侍者来立，国师低头。侍者立多时出去，国师唤侍者，如是三度，了曰：将谓我辜负汝，汝却辜负我。

参：国师三唤侍者，意在什么处？又因何言却是汝辜负我？必竟是谁辜负谁？

公案三十九

达摩见梁武帝。帝曰：如何是真功德？祖曰：净智妙圆，体自空寂，如是功德，不以世求。帝又问：如何是圣谛第一义？祖曰：廓然无圣。帝曰：对朕者谁？祖曰：不识。

参：达摩所言“不识”。云何是“不识？”

公案四十

琅琊觉禅师尝问讲僧云：如何是居一切时不起妄念？

对云：起即是病。

又问：如何是于诸妄心亦不息灭？

对云：息即是病。

又问：如何是住妄想境不加了知？

对云：知即是病。

又问：如何是于无了知不辨真实？

对云：辨即是病。

师笑云：汝识药矣，未识药中之忌也。

大众参：讲经僧所言过在何处，被他琅琊觉禅师说“汝识药，未识药中之忌？”毕竟如何是药中之忌！

公案四十一

 洞山禅师因过水睹影，大悟前旨。有偈曰：切忌从他觅，迢迢与我疏。我今独自往，处处得逢渠。渠今正是我，我今不是渠。应须恁么会，方得契如如。

请大众参：云何是“迢迢与我疏？”

公案四十二

僧辞，赵州曰：甚处去？曰：诸方学佛法去。师竖起拂子曰：有佛处不得住，无佛处急走过。

大众参：有佛处不得住即不问，如何是“无佛处急走过？”

公案四十三

李翱刺史久向药山玄化，屡请不赴，乃躬谒之。山执经卷不顾。侍者曰：太守在此。守性褊急，乃曰：见面不如闻名。拂袖便出。山曰：太守何得贵耳贱目？守回拱谢，问曰：如何是道？山以手指上下，曰：会么？守曰：不会。山曰：云在青天水在瓶。

大众参：药山一手指天，一手指瓶，说“云在青天水在瓶”是何意？

公案四十四

六祖大师一日欲濯所授之衣而无美泉，因至寺后五里许，见山林郁茂，瑞气盘旋。师振锡卓地，泉应手而出，积以为池，乃跪膝浣衣石上。忽有一僧来礼拜，云：方辩是西蜀人，昨于南天竺国，见达摩大师，嘱方辩速往唐土：吾传大迦叶正法眼藏及僧伽梨，现传六代，于韶州曹溪，汝去瞻礼。方辩远来，愿见我师传来衣钵。

  师乃出示，次问：上人攻何事业？

  曰：善塑。

  师正色曰：汝试塑看。

辩罔措。过数日，塑就真相，可高七寸，曲尽其妙。师笑曰：汝只解塑性，不解佛性。

大众参：如果你是方辩，当时六祖问汝试塑看，如何应对？

公案四十五

一日，师告众曰：吾有一物，无头无尾，无名无字，无背无面，诸人还识否？

  神会出曰：是诸佛之本源，神会之佛性。

师曰：向汝道无名无字，汝便唤作本源佛性。汝向去有把茆盖头，也只成个知解宗徒。

大众参：如果你当时是神会，将如何只对？

公案四十六

师问新到：曾到此间么？曰：曾到。师曰：吃茶去。又问僧。僧曰：不曾到。师曰：吃茶去。后院主问曰：为甚么曾到也云吃茶去，不曾到也云吃茶去？师召院主，主应喏。师曰：吃茶去。

大众参：云何是吃茶去！

公案四十七

尊者一日问迦叶曰：世尊传金缕袈裟外，别传个什么？迦叶召阿难，阿难应诺。迦叶曰：倒却门前刹竿著。

大众参：云何是倒却门前刹竿著？

公案四十八

纸衣道者来参，师问：莫是纸衣道者否？者曰：不敢。师曰：如何是纸衣下事？者曰：一裘才挂体，万法悉皆如。师曰：如何是纸衣下用？者近前应诺，便立脱。师曰：汝只解恁么去，何不解恁么来？者忽开眼，问曰：一灵真性，不假胞胎时如何？师曰：未是妙。者曰：如何是妙？师曰：不借借。

大众参：云何是不借借？

公案四十九

师每上堂，有一老人随众听法。一日众退，唯老人不去。师问：汝是何人？老人曰：某非人也。于过去迦叶佛时，曾住此山，因学人问：大修行人还落因果也无？某对云：不落因果。遂五百生堕野狐身，今请和尚代一转语，贵脱野狐身。师曰：汝问。老人曰：大修行人还落因果也无？师曰：不昧因果。老人于言下大悟，作礼曰：某已脱野狐身，住在山后。敢乞依亡僧津送。师令维那白椎告众，食后送亡僧。大众聚议，一众皆安，涅槃堂又无病人，何故如是？食后师领众至山后岩下，以杖挑出一死野狐，乃依法火葬。

大众参：如何是“不昧因果？”

公案五十

凌行婆来礼拜浮杯禅师，师与坐吃茶。婆乃问：尽力道不得底句分付阿谁？师曰：浮杯无剩语。婆曰：未到浮杯，不妨疑著。师曰：别有长处，不妨拈出。婆敛手哭曰：苍天！中更添冤苦。师无语。婆曰：语不知偏正，理不识倒邪，为人即祸生。

大众参：浮杯被凌行婆问得无语，汝道浮杯当时心行如何？

公案五十一

    刘铁磨到沩山，山云：老母牛，汝来也。磨云：来日台山大会斋，和尚还去么？沩山放身卧，磨便出去。

我们看这则公案，佛法的全部奥妙尽在这里。试问大家，他们二人见面，如是应对，妙在何处！

公案五十二

维摩诘经里，文殊师利问诸大菩萨如何是不二法门？各大菩萨一一解说。问到维摩诘时，维摩诘默然。文殊说：乃至无有语言文字，是真入不二法门。

大家参一参，维摩诘到底会不会不二法门，文殊师利赞叹的贴切不贴切？到底如何是真入不二法门？

我一直说，佛经救不了人，只把人向无明坑里领。维摩诘和文殊两人如此领悟不二法门，自救不了。